近期，美國總統特朗普對俄羅斯的態度似乎開始轉向“強硬”。5月27日，特朗普在“真相社交”網站發文稱，如果沒有自己，俄羅斯早就發生“很多非常糟糕的事情”，還稱俄羅斯總統普京近期增加對烏克蘭攻擊強度的舉動“是在玩火”。此前，特朗普在接受采訪時表示，自己“絕對正在考慮對俄實施額外經濟制裁”，還稱普京“完全瘋了”。

特朗普發表上述言論，是因其當前正面臨三大壓力：

其一，特朗普政府采取對俄羅斯相對溫和的政策，并未收獲預期效果。歐洲媒體稱，本周，俄羅斯仍在加大對烏克蘭的無人機和導彈攻擊，在規模和烈度上也創下新的紀錄。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近期也宣稱，俄羅斯在烏克蘭東北部蘇梅地區集結5萬多名士兵，或準備發動新的大規模攻勢。而面對特朗普在社交媒體上的指責，克里姆林宮新聞發言人回應稱，俄羅斯必須“將自身國家利益置于一切之上”。俄羅斯高級官員也表示，普京準備實現和平，“但不會不惜一切代價”。俄羅斯在俄烏問題上的立場并未因特朗普的“外交努力”而發生實質性改變，這也是特朗普改變自身俄烏立場的首要動機。

其二，歐洲選擇延續對俄羅斯的強硬立場，也給特朗普帶來一定壓力。與拜登執政時的情況不同，近期，歐洲似乎站在“挺烏抗俄”最前線，甚至不惜與美國公開唱反調。5月20日，歐盟和英國更是在沒有美國參與情況下宣布對俄羅斯實施新一輪制裁，重點打擊俄羅斯“影子艦隊”。德國總理默茨則表示，英、法、德三國已解除使用歐洲遠程武器攻擊俄羅斯本土的限制，這對于歐洲和俄羅斯而言，又是一次“紅線”的突破。在特朗普對俄政策未產生明顯效果情況下，歐洲更加堅決執行強硬的對俄路線，這對特朗普而言也是不小的壓力。因此，近期，特朗普一改此前繞過歐洲直接與普京對談的做法，在與普京通話后選擇與歐洲及烏克蘭領導人及時“通報情況”。美國媒體甚至披露，特朗普在與歐洲領導人的通話中承認“普京并未就和談作好準備”。

其三，特朗普還面對來自美國國內的政治壓力。一方面是兌現選舉承諾的壓力。在競選期間，特朗普喊出“24小時解決烏克蘭危機”的選舉口號，并借此籠絡一些支持者。但在就任總統后，特朗普對解決俄烏問題的時間表一改再改，從“24小時”到“百天”，后來干脆不再提及具體期限。應該說，難以推動俄烏停火甚至有效和談，這對特朗普打造“和平使者”人設是個不小的挑戰。另一方面，美國內部在俄烏問題上的立場差異也在加大。近日，美國81名參議員共同提出“制裁俄羅斯法案”（由共和黨和民主黨聯合起草），提議對俄羅斯采取更強硬的制裁舉措。由此可見，如果特朗普繼續奉行此前的對俄策略，其勢將面臨更大的國內甚至黨內壓力。極端情況下，此種壓力甚至會傳導到特朗普其他的施政領域。

俄烏問題未來走向仍存在高度不確定性，沖突的收場方式部分受俄美歐和世界其他主要國家的互動情況所影響。特朗普是否在對俄政策上“180度大轉彎”，將取決于其對內外政策的綜合考量及與普京在接下來一段時間的博弈情況。

目前看，特朗普對俄羅斯繼續釋放友好信號的可能性在降低，對俄羅斯“示強”的動機越來越足。而俄羅斯似乎在戰局中占據一定主動權，其更有動機通過戰場上的持續施壓積累更多談判籌碼。歐洲方面很可能維持現有強硬政策，繼續奉行“以壓促談”方針。事實上，任何沖突最終都將以談判收場，而往往在最終走向實質性談判前的一段時間，相關各方的斗爭和博弈是最激烈的。（作者系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歐洲安全項目負責人呂蘊謀）

編審：唐華 申罡 張艷玲